□ 黄建军
“敕勒川,阴山下,天似穹庐,笼盖四野。天苍苍,野茫茫,风吹草低见牛羊”。一首《敕勒歌》不知勾起过多少人对草原风光的向往。
那年国庆,为了完成期待已久的草原梦,我们驱车去了趟神舟飞船返回舱的着陆地,四子王旗格根塔拉草原。
车从呼和浩特出发,翻过大青山,远处地势逐渐开阔起来,连绵不断的草色连着远处的天际,到处是星星点点的牛群、羊群,视野里不时有雄鹰翱翔在高空。车窗前,乌黑透亮的柏油路蜿蜒着伸向天际,犹如镶嵌在绿毯上的黑丝带。湛蓝的天空上,团团簇簇的白云相互追逐着,阳光从云朵间毫无吝啬地倾斜下来,把云影投向了万顷碧野。
蓝天、白云、艳阳,牛群、羊群,绿草。与草原的初次接触,心灵即被渲染,长期积存的压抑情绪,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,身心顿感轻松起来。
大约2个小时的车程,我们到达了目的地,眼帘里是成排成排的蒙古包,有传统包、战车包、卵石包、毡包、星级豪华包,各式各样令人眼花缭乱。在接待中心前,各地游客纷纷争先拍照,不肯放过这迷人的美景。
接待中心往南,有一个小广场,几个身穿铜钉牛皮坎肩,缠着头巾,脚蹬蒙古花皮靴,腰扎花皮带的蒙古壮汉,正在为游客表演蒙古摔跤,演到兴致时,不时有阵阵掌声和吆喝声传来,气氛热烈喧闹。往远处看,几名身着蒙古族盛装的草原儿女,正进行马术表演,在飞驰的马背上做着各种高难度动作:平衡、支撑、倒立、空翻、转体、飞身上马动作娴熟,高雅优美,尤其是看到他们在飞驰的马背上做惊险的叠罗汉表演时,游客无不为之揪心,当他们平安完成时,又都被他们的精湛骑术所折服,由衷地对草原上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民族产生敬畏之情。
广场往东穿过成片的卵石包,我们不约而同在一处“水泡子”(汉语叫水塘)前,停下了脚步。这是一个近乎圆形的“水泡子”,面积不是很大,水面清澈、平静,几只鸭子在水里自在地游动着,不时一头扎入水里潜行一段,才在不远处浮出水面;水岸边,零零散散的几头黄牛低头悠闲地啃食着身下的绿草,即使有人从身边经过它们也懒得抬头,自顾自地填饱肚子,做着重复的咀嚼运动。
去草原旅游,见到草地、蓝天、白云、牛羊不算稀奇,但若能看到水,那就不虚此行了。站在水岸边,看着头顶上那湛蓝的天,那如同悬挂在半空洁白的云,还有那一眼望不到头的绿,这时候,你会产生一种与草原融为一体的感觉,你就是这万顷碧野上的一株小草、一滴露水,一朵小花,甚至是一只悠闲又毫无心机觅食的羊儿、牛儿……
在“水泡子”边游玩,估计你最想做的事就是用手中的相机,留住这清粼粼的水、蓝莹莹的天、白生生的云,还有那笑咪咪的人。我们也不例外,在狂拍一通后,才恋恋不舍地离开“水泡子”。
漫步在广阔的草原上,脑海里始终萦绕着席慕容对草原的描述:“在草原上,苍穹几乎是无限的,没有比这更高远、更浩瀚的了。在天与地之间,我们是多么的渺小,没有任何藏身之处,即便是任何微小的喜怒哀乐也都无法掩藏。在高处,总有苍天在静静地俯视。”不由感慨她对草原描述的如此精准。
10月的草原,草地虽然还是一目皆绿,但细细看去,在一片绿油油之中已有枯黄隐现,只是它们还不愿意倒下,在强劲的朔风中随绿而摇。对于它们而言,既没有迷人的芳香,也没有艳丽的身姿,但在经历了春天的成长、夏天的繁茂之后,现在仍然顽强地挺立着。
“离离原上草,一岁一枯荣,野火烧不尽,春风吹又生。”草的生命是平凡的,无论面对狂风暴雨的摧残,还是冰雪寒霜的侵蚀,它们都以坚强的毅力,顽强地生存着。在冬去春来的轮回中,是它们最早用绿色点燃生命,唤醒万物,却又在百花争艳的时候,甘守寂寞,甘做衬托,把自己隐身于繁华之下,日复一日年复一年,它们用这单调的过程演示着对生命的尊重和渴望!
有人说,草原的美在于色彩搭配,春有春的嫩,夏有夏的绿,秋有秋的黄,冬有冬的白。在我看来,草原除了色彩的美,更在于它无限广阔的美,放眼望去,一目千里,毫无遮挡,草地与蓝天的自然交融,尽显天地之和谐,对于看惯钢铁水泥林立的城市人来说,广袤的草原,会激发内心对自由的向往,对生命的渴望。
在景区游玩了大半天,骑马、骑骆驼、射箭、开卡丁车、与神舟飞船模型合影,我们几乎把景区里的娱乐项目玩了个遍,直到饥饿来袭,大家才恋恋不舍地离开景区,就近在一户牧民家里,盘坐在蒙古包里,喝奶茶、吃手把肉,真实地体会了一下做成吉思汗子民的滋味。
美好的时光,总是短暂!回忆起那年在草原过国庆的日子,现在心里都念念不忘,总期望着能再次踏上草原之旅。